文化快评｜真读书处自有馨香

作为浙江省龙港市文化新地标，龙跃路城市书房由老水厂拆建改造而来，将老水塔融入现代的透明盒子建筑，以老龙头、老水管和老水表等元素装饰后院，点亮城市记忆，开启怀旧、时尚的文化生活，吸引了不少市民前往阅读。（2022年12月8日人民网）

如今，在商场里开一家书店，或者在咖啡店、酒店陈设书架、辟出读书角早已成为时尚，像龙港市这样把城市老旧建筑改造成亲民惠民的城市书房或文化空间亦非个案。人们一边感慨“静下心读书”不容易，一边遭遇“读书氛围感营销”越来越火爆，这大概是我们所处的速读时代特有的文化现象。精致甚至奢侈的环境，或者花数千元办一张卡，是不是就能甄别出愿意读书和真心读书的人，为他们创造完美的读书乐园？这是打造“书香城市”“书香时代”，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高尔基的这句话，被许多读书空间精心地装饰在墙上，提醒人们永远不要忘记读书的重要性。读书之所以如此重要，因为于个人而言，它是精神世界走向成熟坚韧的前提条件；于国家和民族而言，它是摆脱贫弱、走向文明和发展的人文基础。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是中华民族苦难深重的时代，也是一个读书人奋发努力、大师辈出的时代。西南联大是当时中国最优秀“读书人”汇聚的地方。据老联大人回忆，当时西南联大图书馆因电力有限，电灯的灯丝都是红的，“根本不能念书”，师生因此涌向昆明的街头，在茶馆里看书学习。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华裔科学家李政道先生曾回忆这段时光：“我们清早就去。他那个方桌子有板凳，可以一边坐两位，就是有八个位子。你去可以泡杯茶，茶杯你就搁在那里，他们放水，而且你不用再加钱，很便宜的。你可以待到晚上。所以我们的工作都在茶馆里面。”

同在联大读书、后来成为当代中国政治学奠基人之一的赵宝煦先生，当时连茶水都买不起，只能泡一碗“玻璃”——昆明人对白开水的文雅叫法，然后在老板的宽容下，静静读一天书。正是在这样的社会氛围和读书环境下，当时贫困的西南联大学生，觉得他们在昆明“不冷也不饿，是很舒服的”。也正是在这一代读书人“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理想信念和坚不可摧的意志下，中华民族追求民族独立和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有了现实基础和崭新局面。

最是书香能致远。习近平总书记曾说，“我爱好挺多，最大的爱好是读书，读书已成为我的一种生活方式。”他回忆自己在陕西省延川县文安驿公社梁家河大队插队时，点着煤油灯看书，一看看半宿，上山放羊、田间锄地，都揣着书。由此可见，真心热爱读书、渴望知识，环境的朴素和局限，是抵挡不住那颗热忱之心的——真读书，才是我们最该鼓励和培育的全民阅读氛围。

曾有好奇的人追问过：“书香”到底是怎样的香？有人以为是印刷油墨的香，有人以为是防蠹的芸香的香。随着科技发展，现代人的阅读可以离开纸和墨，通过电脑、手机、平板等电子产品实现，又有人以为，“书香”是读书环境所散发出的独特的“高贵与优雅”。

这些观点皆有道理。无论时代和技术如何变化，人类由阅读而得到的那种奇妙的“书香扑鼻”的体验，永远不会消失。对真心读书的人来说，读书的场所丰俭不论，都是心向往之的精神乐园。

也许，只有当读书真正成为常事，书中世界散发的馨香，才会滋养更多心灵。（刘采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