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很多改进空间
记者:同样是冠状病毒的治疗,当时针对SARS的治疗,和现在新冠病毒的治疗有什么不同吗?
齐晓勇:从认知上说,SARS爆发时,我们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病毒。SARS病毒基因组序列也是SARS结束之后做出来的。但是这次,我国科研人员很快就拿出了新冠病毒基因组序列,这就相当于我们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病毒。国家在短时间内拿出了几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从传播途径到治疗方案,认知在不断刷新,从医学发展史来讲,这个过程非常快也很科学。
从药物上说,SARS中期治疗开始应用激素,如强的松等来抗病毒,临床上看,针对性不强。这次我们应用了很多成熟的中药方子,结合西药治疗,挽救了很多生命。
从医疗物资上说,当时我们仅有纱布口罩,帽子和隔离衣都是布料的,我还记得医护人员穿着雨靴进病区。以前,针对重症呼吸功能衰竭的患者,有个呼吸机就不错了。这次我们加大了对危重症患者生命的支持力度,比如采用了体外人工膜肺,有些仪器过去是没有的。
记者:这次医护人员从武汉回来之后,都要进行14天的隔离。SARS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齐晓勇:当时我们医院的SARS治疗持续了6周,每两周我们轮换一拨医护人员,轮换下来的医护人员确实进行了14天的隔离,但是隔离结束后,我们判断医护人员未被感染的依据仅仅是不发烧、无症状。
现在,我们有了核酸、抗体检测,结合CT等其他临床手段,是一项科学精准的检测方法。就像我们解除隔离前,体检、核酸检测多重手段,这样,这么多医护人员回家、回到工作岗位,大家都放心。
记者:公共卫生安全涉及方方面面,院感工作是一直存在的吗?
张征:2003年SARS之后,国家注意到院感防控的重要性,要求各医院配备院感防控科。并在2006年出台《医院感染管理办法》。
此前,我负责医院的环境卫生学监测工作,此后兼任院感科副主任。
记者:那院感的工作流程是怎么发展到今天的?
张征:是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国家的指导性意见只是大的框架,具体实施细节因为医院结构不同、收治病人的侧重不同各有不同。
比如在实际工作中,我们对接诊的发热患者要采取各种生物样本,刚开始是对样本外部消毒,后来使用样本转运箱能更好地提高转运安全。现在针对传染病的样本检验,医院还配备了生物安全柜,这些都是不断地认知和完善。
就拿这次来说,我们总结出的经验就包括,摘护目镜要闭着眼睛,摘口罩前要屏住呼吸更换口罩;从医院回到驻地先洗澡,最好大于30分钟;鼻孔、耳朵、口腔都要清理,怎么清理?鼻孔用清水清洗就可以,但是耳朵最好用75%的酒精擦拭,口腔用生理盐水或漱口液含漱。
医学是个始终在实战中进步的学科。
记者:医院的硬件和17年前相比,现在做得怎么样?
齐晓勇:2003年SARS暴发时,省内各家医院都有凿墙、封墙的措施,目的是紧急做出隔离病区,省人民医院也迅速做出了7个隔离床位,非常仓促。
SARS疫情之后,上级部门要求3级医院都要建立发热门诊、双流向、双走廊通道并进行院区三区设置。但今年这场疫情中,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有的医院做得并不完善,还有很多改进空间。(河北日报记者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