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激情时刻,爱的浪潮温暖全城
为什么一则小小的寻人微信能引起如此关注?为什么一个有关唐山大地震的研究课题,至今仍能掀起如此波澜?
在不断的采访、编写过程中,课题组成员寻找到了答案。
3月中旬,年近七旬的伍平主动找到课题组,诉说了自己的一段经历。
伍平是上海一位公共卫生疾病防疫专家,当年20多岁的他刚从医学院毕业便加入上海救援唐山医疗队,在震后第一时间随大部队赶赴唐山。
“救死扶伤”,这是一路上年轻的伍平心中默念最多的词语,可没想到的是,进入唐山之后,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却是灾后防疫。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考验。
屋内屋外如何消毒、饮水如何净化……他边学边干。“当时,作为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职业方向是比较模糊的。在唐山进行灾后防疫的经历,坚定了我的职业方向。”伍平说,救援归来,自己就明确要将灾后防疫作为毕生工作。
汶川大地震、印尼海啸……如今已成专家的他屡次参与国内国际灾后防疫工作,而他最初的选择却因为唐山。
在上海从事艺术工作的李志良也是课题组的采访对象之一。
地震当天,作为上海戏校去唐山地区招生的老师之一,他与同样来自上海的一名余姓医生住在一个宾馆里。地震来时,他被震醒了,情急之下,他把玻璃窗砸掉,正准备往下跳时,回头一看,同屋的余医生还在睡觉,就大声叫:“余医生,快醒醒,地震了!”
死里逃生的他们,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奋不顾身地加入到了救援的队伍。
“从那以后,我和余医生的关系好得不得了,每年元旦,余医生一定给我寄张贺卡,因为是共同经历了生死的战友啊!”李志良坦言,自此之后,每当听到唐山大地震或唐山这座城市的消息,心里都涌起牵挂之情。
接受课题组采访的还有很多老兵。从他们的讲述中不难发现,虽然过去40年了,但他们身上仍然保留着当年那种众志成城的战斗精神。
“天天都在扒废墟,几乎感觉不到累。”老兵夏龙才回忆,“获救的老百姓没水喝、没食物吃。我们到唐山的前几顿饭都给老百姓吃了。大约一周左右,各地的救灾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唐山,但部队的纪律非常严格,不许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子弟兵做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子女也不一定能做到。”当解放军撤离时,当地群众都这样说。
“对于当年参加唐山地震救援的人来说,有些人明确了人生走向,有些人铭记了一段互助互爱、众志成城的岁月。”金大陆研究员说,“因此,现在提起来唐山大地震救援,仍然有一种涤荡心灵的力量。”
“再回唐山”成期盼,双城互助谱新篇
历时半年的采访,让课题组几名上海籍的年轻人萌生一个想法:去一趟唐山,看看这座城市现在的样子。
“听了很多人的讲述,对唐山的印象就是一片废墟,只有亲眼看一看新唐山的样子,才能让这个课题的文字‘活’起来。”课题组成员之一刘世炎说。
抱着这样的想法,几个月前,课题组一行来到唐山。
在抗震纪念碑前,在唐山百货大楼、唐山地震遗址纪念公园里,他们感受到新唐山的活力和朝气。
此行还有一个重要收获,他们与唐山师范学院历史文化与法学系建立起互帮互助的合作关系。
“我们发挥地缘优势,参与了这项课题的研究。”唐山师院历史文化与法学系系主任沈芝说,他们帮助上海方面完成了部分当年受救助人员的寻找和采访。
“该课题最终将以《来自唐山的报告》为题,呈现出这部分研究成果。”金大陆说。
上海一行人带来的研究理念,也为唐山历史学研究拓开了思路。
“得益于上海课题组的启发,我们打算以上海救援唐山大地震为样本,对全国各地救援唐山大地震进行口述历史的研究。”沈芝说。
从40年前的受助到如今的互助,唐山享受到被爱的满足,也早已领悟到“授人玫瑰”的幸福。
“在2008年南方发生雨雪冰冻灾害时,唐山农民就自费组织12名乡亲奔赴灾区参加抗灾,这无疑是唐山人民感恩全国人民的一个表现。”课题组一名90后小伙儿在《上海救援唐山大地震》一书的后记中这样写道。
“很多当年参与了救援唐山大地震的上海人都想再回唐山看一看。”罗英说,“他们中不少人后来都成为上海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现在大多虽已退休,但是这段经历已成为他们年轻岁月中一段绝不会抹去的记忆。”
“有些人救援回来就再也没去过,有些人只是坐火车路过,他们都想再去看一看新唐山。”上海中医药大学校史办负责人刘红菊说,据她所知,很多人都想在七月份唐山抗震40周年纪念日前后再回唐山“探亲”。
“恩人归来,就是唐山的期盼。”沈芝说。 文/河北日报记者王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