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时写诗二首。
一首说画:
秃笔破砚总相催,信手写来是与非。
画稿无多三千万,鬼神入梦亦相随。
一首说人:
笑谓参禅不在禅,水月空中照大千。
心怀清珠光明澈,化作真如即超凡。
60岁感言二首。
一首写心念:
天下谁知问岳楼,问岳楼中有人愁。
咫尺顽石观大化,时章纷杂耻同流。
一首写豪情:
老夫醒时浑似梦,笔底风狂墨生烟。
扫尽百代千家法,赏心且看太行山。
对世界,他有深刻的认识。对自己,他像禁僧般严守着戒律:
“不学阿谀奉承讨好之媚眼。不说动听、空洞、无聊之废话。不装潇洒、气派、风流之丑态。不耻机巧、缺德、露脸之怪事。”
因为他知道:“画格以人格出之,人格之外无画格,画格之内无非人格。人格的高尚与否,决定着作品精神品位的高低。人能成为时代之先驱,画才能成为时代之导言。”
70岁,没有专门作诗,随手写下了几句话,标明“七十自持”:“不执牛耳,不争席位。不担虚名,不沾黑钱。不赶风光,不凑热闹。苦行、低调、寡言、孤奋、特异、坚持、镇定、从容、淡泊。”这是贾先生的做人操守,也是其诗化画作的纯真保证。
贾先生即是这样活着的。
错误的人死在错误中,聪慧的人活在聪慧里。贾又福先生聪慧而执著,他视绘画为圣事,圣事成就圣,因此贾又福先生的绘画,就不仅仅是在绘画,而是在作诗,是在涵养心灵。它不再是职业,而成枝叶,而他的心是花朵。
贾又福先生如今七十刚过,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正是好时候。当我与之面对面静静坐着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的那颗心,甚至他的整个人,果真像花朵那样绽放着。我就在这时候祝愿他:愿他的这朵花,开得舒展、大度,无忧无虑,开得像大朵的山河,像宏阔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