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选择
“只要我不会死,就先给女儿看病”
在北京的日子,王利军疯了一样地接活儿,有时一天两夜不睡连着跑车,有时突然接到活计扔下吃了一半的饭就跑,甭管白天黑夜他的手机24小时开着,随叫随到。同行们都说“大个儿不容易,孩子病得厉害,家里太难了”。
“我不怕干活儿累,最怕找不到活儿干,有时想干活儿想得心慌。”王利军说。
从去年冬天开始,王利军腿脚开始肿痛,那是在工地帮忙卸车时扭伤落下的毛病。走路时,他脚后跟不敢着地,夏天肿胀到皮肤发亮,一按一个坑。
“他不敢看病,也不敢歇,他说万一自己真查出病,家就完了。”王利军的妻子冀俊英昨日说,“一天晚上,他问我要是他没了我能不能撑下去,我一问才知道他尿血了。”王利军担心自己病重,4年来第一次向她说出绝望的话——“老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冀俊英说,在家人和医生的苦劝下,王利军昨日做了尿常规检查,排除了肾脏患病的可能,但王利军坚持不做腿脚检查,更不进行治疗。“只要我不会死,就先给女儿看病。”王利军说。
“他以前很喜欢唱歌,没事就哼哼两句,可这几年,他连话都不说了。”在冀俊英眼中,王利军曾是爱说爱笑爱唱歌的“文艺青年”,但这几年的沉重压力使他变得沉默,“好多次我看到他蹲在医院走廊的拐角那儿哭,哭得很凶,我劝都劝不住。”